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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離開龍傲天的第十一天。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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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統說:“雪雪,千萬不要輕敵,就像我選中你一樣,龍祁那具殼子裏的魂魄被選中穿書,也自然是有他的道理。他現在已經走了95%,你必須要阻止剩下那5%劇情的發生。”

韓雪紹回道:“作為身處其間的人,這一點簡單的道理,不需要你來提醒我。”

不過幾息時間,她已經將所有情況都考慮了一遍。若是放任龍祁不管,徑直離開,萬一她將所有的陷阱都踩了個遍,反而叫龍祁走了捷徑,那就得不償失了;若是在此等候龍祁,那就相當於引狼入室了,而且還不是一頭狼,而是一群狼,只等著將她利用得再無可用。

所以,最好的方法是……

“我確實與龍祁分道揚鑣了。”韓雪紹淡淡地掃了嚴流一眼,刻意放緩了聲音,一字一頓說道,“若是你不信,大可和他當面對質,看看他到底對我還有沒有半分情意。嚴流,只要你不提及,他是絕對不會主動提起我的名字的。他對你用情至深,難道你還不明白嗎?”

嚴流嗆了一下,勉強維持住心神,忍無可忍似的,罵道:“簡直是一派胡言!”

韓雪紹卻沒有理會她這句話,轉過身去,背影流露出一絲落寞,她按照系統殷勤遞過來的苦情劇本念道:“嚴流,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哪一點比不上你。我承認,我確實對龍祁有過好感,不過,強扭的瓜到底是不甜的。他中意的是你,我留在這裏,到底只是個過客。”

她越念越不對勁,就將後面的廢話略過了,只是說道:“總之,我先走一步了。”

雖然韓雪紹的語氣沒有絲毫波動,純粹將那些話讀了一遍,不過她平時就是這樣的。

“除卻相貌、法寶、修為、身份地位以外,你也沒什麽比不上我的。”嚴流話中甚至帶上了一絲同情,她這次是真的相信了,說道,“你也真是犯蠢,怎麽會喜歡上那種人……”

韓雪紹頓了頓,仿佛在思考嚴流的話,然後,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,邁步就要離開。

嚴流自然不可能傻到在原地等龍祁,很快便跟了上來——從這一點來看,這個不谙世事的青謠派長老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被騙過去的。韓雪紹想,不過,這也在她的預料中。即使嚴流一定要和龍祁對質,那也無妨,龍祁知道她們關系不好,絕不可能在嚴流面前提及她的。

兩個大乘期巔峰的修士的速度之快,絕不是凡人能夠用肉眼可以看到的。

不過幾息,韓雪紹和嚴流已經翻過了一座山頭,面色不改,氣也不喘一下的。她估摸著離水鏡的距離不遠了,便停下了步子,皺起眉頭,看向嚴流,“你到底要跟到什麽時候?”

“我跟著你?”嚴流好不容易對韓雪紹提起的那一星半點兒的好感也消失殆盡,她嗤笑了一聲,眼底的顏色像是燃燒的冰河,“我還嫌你太慢了,退到後面去,別浪費我時間。”

毋庸置疑,嚴流以為韓雪紹也能聽到水鏡的呼喚,殊不知那是水鏡對她的偏愛。

韓雪紹聞言,僅僅只是遲疑了一瞬,嚴流就已經走出百裏之外了。

淩冽的風拂過面頰,吹得外袍獵獵作響,沒過多久,嚴流就停下了腳步,面前是深不見底的懸崖,只能聽得隱約的幾聲響,像是堅硬的東西碰撞的聲音。到這裏,韓雪紹就已經認出這個地方,正是原作中所說的“水鏡給那些為它而來的修士們所準備的第一個幻象”。

念及此處,韓雪紹看向身側正謹慎試探的嚴流,問她:“你敢跳下去嗎?”

嚴流眉頭一挑,心中懷疑韓雪紹又在打什麽歪主意,便說道:“你這話什麽意思?”

“紫階法寶並不是那麽好取得的,你我都很清楚,即使殞落於此,也是常有的事情。”韓雪紹也不瞞嚴流,望著她,如實說道,“不過,我可不想死在半途中。嚴流,我希望至少在親眼見到水鏡之前,我們能夠合作,我知道你不信任我,但是你該知道我修為如何。”

“如果你要問我從哪裏開始,我的回答是,從此時此刻,將你的信任托付於我。”

嚴流的神色微動,有些舉棋不定,然而,韓雪紹卻沒想著等她的回答。

說完這句話後,她就轉過了身去,毫不猶豫地,從崖邊一躍而下——風聲撕裂寂靜,韓雪紹的身影宛如飛流直下的瀑布,踏碎翻湧的黑暗,直直地朝著深淵的更深處墜去。

原作中提及,龍祁墜崖都已經墜出了經驗,他雖然破不了此幻象,卻隱約察覺到這地方不是真正的懸崖,所以,他很是灑脫地一躍而下,在半空之際,朝著崖底揮出了第一劍。

韓雪紹抽出發間的禦靈簪,漆黑如子夜的長發被風吹得上下飛舞,卷起騰騰的浪潮。

如果可以選擇,韓雪紹當然不會願意和嚴流合作,然而,正是因為讀過了原作,她才明白嚴流在這場水鏡之爭中起到的作用到底有多大。當所有人都被幻象所困之際,唯獨嚴流沒有深陷其中,而是找到了解除幻象的方法,龍祁這才得以脫身,也因此對她產生了好感。

韓雪紹算過,她破幻象,至少需要一個時辰,而嚴流僅僅只需要半盞茶的時間。

龍祁的出現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,打破了她的計劃,變相逼著她與嚴流達成合作。

系統小聲地問:“雪雪,你真的有把握嗎?萬一嚴流念及舊仇,不肯信任你怎麽辦?”

“如果她信我,那最好。”韓雪紹答道,“如果她不信,那我也無計可施。”

想要一個修士低頭,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。只要嚴流不想和她合作,她再如何硬逼著嚴流去解開幻象,也只會落得個兩敗俱傷的結局,以嚴流的性子,同歸於盡不是不可能。

血腥味逐漸湧入鼻腔,她攥著簪子的手緊了緊,默默地數著:十,九,八,七……

數到一的時候,韓雪紹已經看見了森白的獠牙——是的,這整座島嶼,中間是空的,靜臥著一頭巨大的海獸,在水鏡的幻象下,大多修士連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麽危險也不知道,退縮的退縮了,跳下去的被海獸吞噬殆盡。這一段劇情,原作中寫得很是驚險,龍祁跳下懸崖後,揮出的那一劍斬斷了海獸的獠牙,順勢落進了它的腹中,沒有被立刻撕咬成碎片。

然後,淌著呲呲作響的溶液,龍祁幾經波折,這才發現原來水鏡就在海獸的腹中。

水鏡這類紫階法寶,都是有靈性的。它是故意被海獸吃下,用這名為“地藏海”的巨大海獸作為庇護,總歸它不可能被消化,於是就這樣安然無恙地在海獸的腹中應運而生。

韓雪紹沒有再等待,手指微動,暴烈的真氣在瞬息間翻湧而起,盡數付於禦靈簪之上。

只聽得裂帛之聲,真氣橫掃而過,將倒懸的罡風撕裂,帶著一去不覆還的氣勢,朝著深淵深處墜去。她聽見幻象逐漸碎裂的聲音,地藏海昂首悲鳴一聲,獠牙被攔腰折斷,一部分順著它的咽喉滑了進去,一部分嵌進了它似蛇的長舌裏,血液飛濺,被韓雪紹側身避開。

它大抵是痛得厲害,怒火中燒,魚鱗片片豎起,好似箭簇,朝外來者的方向疾射而去。

真氣在胸腔中四處碰撞,韓雪紹的手很快便擡了起來,頓了頓,卻又像是感覺到什麽似的,並未催動真氣,而是翻過手腕,任那些堅硬似黑鐵的魚鱗朝自己飛來。

系統驚呼一聲,魚鱗狠狠地撞在了一層屏障之上,盡數彈開,漆黑的屏障緩緩流淌著,如同隨手勾勒的一筆墨跡,與此同時,韓雪紹聽到不遠處有一道聲音悠悠地響了起來。

“姑且信你一回。”嚴流手持藏鋒筆,神色不虞,說道,“先說好,水鏡我勢在必得。”

地藏海的攻勢愈發猛烈,韓雪紹沒答嚴流的話,她也知道,嚴流說出這話,也不是為了要聽她的回答。三色玉墜上鹿紋浮動,肉眼可見的青色縠紋霎時散開,好像一張遮天蓋地的網,將地藏海牢牢地縛在原地,藏鋒筆畫出虬枝盤結的樹木,迫使海獸的嘴一寸寸張開。

二人皆是在修真界混跡百年的修士,沒有多餘的猶豫,很快便落進了地藏海的口中。

像這種活了上百年的海中靈獸,身體裏又是另一方天地,從略顯狹窄的喉管中滑出來之後,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開闊:碩大的夜明珠閃爍著微光,將陰影逼至角落,顯露出堆砌成山的白骨,其中還散落著各式各樣的兵器,法寶,很明顯是以前被地藏海吞下的修士。

嚴流嫌棄地掐訣除去身上的黏液,這才擡起頭來,望見面前的景象,一時也有些恍惚。

腹中盛著另外一片不為人知的海域,潮起潮落,皆隨吐息而生,極目遠眺,隱隱浮現的紅光是流淌的血液,這就是“地藏海”的由來。不得不承認,這確實能稱得上是難得一見的美景,若不是因為這海域是它的胃酸構成,能夠腐蝕血肉,恐怕嚴流還會在此駐足片刻。

她能夠聽見水鏡的聲音,從黑暗的盡頭傳來,這地藏海身形龐大,活了百年,也不知道吃了些什麽東西,途中肯定還會遇到別的變故。嚴流這麽想著,轉過頭,準備喊韓雪紹。

然後,嚴流很快就察覺到韓雪紹不對勁,她怔怔地望著遠處,好像是看到了什麽東西。

嚴流知道,這地方除了水鏡之外,就沒有什麽稀奇的法寶了,她們一個器修一個氣修,都對兵器不感興趣,可韓雪紹究竟看到了什麽,才能讓她平靜無波的眼底興起了風浪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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